肖云金显得很从容,笑说道:“韩柏,你一个小小的秦州知州,谋害当朝镇北将军、永安县侯,我怎么可能屈从呢?”
“更何况,我和林将军是最亲的亲戚,你是外人。我怎么会帮外人,害自己的亲人呢?刚才不过是演戏而已。”
韩柏一颗心沉了下去。
出问题了!
肖云金的反水,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韩柏一直认为肖云金兄弟好掌控,是愚蠢且自大无知的人。现在看来,他看走了眼,没想到被肖云金兄弟蒙骗了。
韩柏目光落在林丰的身上,沉声道:“林丰,肖云金没有这样的脑子,引诱我入瓮的计划是你定下的。”
林丰沉声道:“的确是我,实际上这个计划很粗糙。但凡你不这么狂妄,不这么急躁,不这么急着报仇,也不会入瓮。”
韩柏回头看了眼。
林丰身边的亲卫,都在肖家大门外候着,没有跟着一起进入,只有一个贴身护卫跟进来。
如果他现在撤离,会遭到外面的人阻击,也难以撤出去。关键是林丰都布下了埋伏,姜破虏绝对也知道。
杀出去毫无生路,唯有杀林丰。
林丰死了,肯定会引得皇帝震怒。为了避免皇帝的怒火,为了避免肖家卷入,乃至于为了避免姜家卷入,姜破虏就可能替他遮掩。
更何况拿下林丰,可以逼迫肖云金杀林丰,也一样能让肖云金缴纳投名状,让肖云金绑在韩家身上。
肖家没选择,姜破虏亲亲相隐,就只能不管。
韩柏有了这样的判断,反而没有逃走的心思,毫不尤豫下令道:“杀,给我拿下林丰。”
韩家的私兵,朝林丰杀去。
李孝忠怒目而视,上前一步护住林丰,却听林丰道:“效忠,擒贼先擒王,先拿下韩柏,就地格杀。”
“遵命!
李孝忠再无顾虑,直接大踏步往前冲。
他速度快,实力强,虽说没有用趁手的马槊,可是一剑在手大开大合,所过之处只听阵阵惨叫声响起,转眼尽数被斩杀。
李孝忠和韩柏距离迅速拉近。
韩柏看到李孝忠杀来,也有些惊慌,接连吩咐士兵去抵挡,同时尽可能的杀林丰。奈何,靠近林丰的人都不是一合之敌,直接被格杀,没有能抵挡林丰的人。
反倒是李孝忠速度快,已经靠近韩柏。他眼中杀意涌动,沉声道:“狗官,给我拿命来。”
韩柏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他这一跑,李孝忠忽然就停顿下来,抓住手中的剑抛掷出去。
剑光划过,扑哧一声射中韩柏的后背,旋即剑尖从前胸透出,一滴滴的鲜血滑落,韩柏惨叫一声后,身体惯性冲击下往前栽倒在地上,口中不断咳血。
韩柏艰难的抬起头朝林丰看去,话未出口就已经气息断绝。韩家的私兵要往外跑,却在此时,肖家的私兵从大厅外包围过来,迅速围剿韩家的人。
有李孝忠在,加之韩柏都死了,肖家私兵转眼被杀了个干净。
肖云金眼神欣喜,欢喜道:“林将军,韩柏死了,韩家的私兵也绞杀干净。现如今,可以派人去通知妹夫了。”
林丰点头道:“李孝忠,你亲自去通知岳父,说韩柏谋逆要杀我,让他带兵来帮忙。”
“遵命。”
李孝忠也知道计划,立刻带着人出去。
在李孝忠离开后,留在肖家的私兵却还在故意大喊着厮杀,营造出府内厮杀的氛围。
大门紧闭,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只要营造出厮杀呐喊的氛围就是。
李孝忠一边跑一边喊,传出了韩柏谋逆的喊话,一路到了骠骑将军府。姜破虏得了消息,调集兵马来了,同时派人去控制肖家。
他到了肖家,战事就结束了。
姜破虏进入了肖家府内,事情的全过程就有了全套的演戏,不管传出去是什么消息,都是韩柏先出手林丰再反击,而肖云金则是作为卧底忠于朝廷的人。
姜破虏见肖家都打扫干净,沉声道:“贤婿,接下来怎么办?”
林丰问道:“岳父派人控制韩家了吧?”
姜破虏说道:“派人去了,问题应该不大,毕竟韩家没多少兵力。”
林丰沉声说道:“韩家嫡系,要全部斩杀,不留隐患。”
“韩家的物资要全部拿下,粮食和地契这些不要,由岳父处置了就是。主要是韩家的钱财,要全部抄出来。”
“一回入京,不仅要递上韩柏谋逆要杀我的折子,还要送上抄没的钱财。”
“折子上杀韩柏是怎么回事儿,其实不是太重要,有个意思就行,关键是钱。只要是钱到位,皇帝会很好说话,田奋也好说话。”
姜破虏一时间也有些沉默。
搁在他这个武将看来,这个看似有的流程都很粗糙,有很多的毛病和纰漏。可是,林丰却说钱到位皇帝不会追究,还很好说话。
皇帝昏聩。
朝廷混乱啊!
这样的国,还有救吗?
姜破虏转眼平复了情绪,说道:“我知道怎么办了,会把这件事办妥的。”
林丰看向肖云金,说道:“大舅,你暂代知州行事。只是当了官,要有当官的样子,别想着往兜里捞好处。否则,你长久不了的。”
肖云金激动道:“你放心,我保证好好做事儿,不会胡来的。有事情,我也会问妹夫了解情况。”
林丰点了点头,和姜破虏敲定了哪些是韩柏的心腹要斩杀,以及要调整的人员,都给肖云金一一安排。
一切处理完,姜芸从后院来了,跟着林丰、姜破虏一起离开。
林丰和姜芸一起回了姜家。
只是,姜破虏去处理韩家的事情了。
林丰不担心姜破虏会出纰漏,虽说姜破虏是一个武将,实际上心思很缜密,也有手段,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慈不掌兵,一个掌握一方军队的武将绝不是什么软弱之辈。
林丰和姜芸在姜家说着事儿,到下午申时,姜破虏脸色铁青的回来了。
林丰看着姜破虏,笑问道:“岳父这是怎么了?莫非查抄韩家的事情不顺利。”
“很顺利!”
姜破虏咬着牙一拳捶在案桌上,愤怒道:“我恨的是韩柏这厮,真是一个巨大的硕鼠。”
林丰问道:“抄出多少钱?”
姜破虏回答道:“韩家的物资中,查抄了大批的金银珠宝,折合下来多达两百八十万两银子,这还不算秦州的田地和商铺这些。一个小小的知州,有近三百万两银子,难道不惊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