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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这天下最大的笑话!

金銮殿上的空气,比腊月寒冬的冰凌子还冷还硬。

萧景那一句石破天惊的“恳请陛下,立您为皇太女”,像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的砸在每个人头顶,砸的所有人头晕目眩,耳鸣不止。

云知夏只觉得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刻尽数褪去,手脚冰凉的像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她猛然转身,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清亮眸子,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名为“惊骇”的情绪。

她死死盯着那个依旧跪的笔直,脸上却带着一种病态又狂热的少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锐利。

“萧景!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已经不是在下棋了。

这是在掀桌子!

他要把这整盘棋,连同棋盘带棋手,全都付之一炬!

“儿臣自然知道。”

萧景缓缓抬头,迎上她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苍白的脸上,竟露出一个极淡甚至带着几分无辜的笑。

“儿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皇姐身负前朝血脉,又有神农谷之能,更有万民归心之德。放眼整个大乾,除了您,还有谁配得上这储君之位?”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每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捅进皇帝心中最忌惮跟最不可触碰的逆鳞!

“你放肆!”

御座之上,皇帝那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他猛的一拍龙案,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是滔天怒火跟

一丝被彻底看穿所有心思的难堪。

他以为他已经将云知夏逼到了绝路。

却没想到,他这个一直被他视作废棋的儿子,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反将他一军!

而且是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最惨烈方式!

“陛下息怒!”

“贤王殿下年幼,定是受了奸人蛊惑!”

“恳请陛下明察!”

满朝文武,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此刻都齐刷刷跪了一地,一个个吓的浑身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知道,今天这金銮殿,怕是要见血了。

“奸人蛊惑?”

皇帝怒极反笑,笑声在空旷的金銮殿里显得格外瘆人。

他的目光像鹰,从底下那些战战兢兢的朝臣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将云知夏护在身后的靖王萧珏身上。

“老三,你来说说,这天下,还有谁能蛊惑的了朕的好儿子?”

这话,诛心至极。

他这是在怀疑,今日这一切,都是他们姐弟二人联合萧珏,演给他看的一出逼宫大戏!

“父皇!”

萧珏脸色瞬间变的无比难看,他单膝跪的,声音沙哑,“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今日之事,儿臣也”

“够了!”

皇帝不耐烦打断了他,他现在不想听任何解释。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那个依旧跪的笔直,神情平静的可怕的女子身上。

他一步步的,从那高高的龙椅上走下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他走到云知夏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眼神,像在看一件有趣却又随时可以被捏碎的玩物。

“皇妹。”

他的声音竟出奇的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森然。

“你今日,可真是又给朕,唱了一出好戏啊。”

云知夏没有说话。

她只是缓缓抬头,那双清亮的眸子,平静无波的迎上他的视线。

“陛下,您错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足以让天地变色的力量。

“今日这出戏,不是臣妹唱给您听的。”

“而是有人,唱给这天下人听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底下那些已经吓傻了的文武百官,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几分悲悯的弧度。

“他想让所有人都看看,我这个所谓的前朝公主,是如何的野心勃勃,又是如何的不知好歹。”

“他想让您,名正言顺的,除掉我这个心腹大患。”

皇帝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看着云知夏,看着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心中那股早已被他强压下去的杀意,再次不受控制的翻涌了上来。

这个女人

她怎么会知道?

“你”

“陛下,您不必惊讶。”

云知夏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您以为,您用一个贤王的名号,就能将他收为己用吗?”

“您忘了,他姓萧,他身上流着的,也是您的血。”

“他也恨。”

“他恨您当年为了皇位,害死了他的母妃,将他打入冷宫,任他自生自灭。”

“他今日此举,不是在帮我,也不是在害我。”

“他是在报复。”

“用一种最极端最惨烈的方式,报复您,也报复这整个薄情寡义的皇家!”

云知夏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剖开皇帝心中最阴暗跟最不愿为人知的角落。

皇帝身体剧烈一颤。

他那张威严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一片死灰。

他想反驳想怒斥,却发现自己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滚烫的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说的,全都是对的。

他确实是想借萧景的手,来试探云知夏的野心,也顺便

给她安上一个觊觎皇位的罪名。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这个看似最不起眼的儿子,竟也藏着如此之深如此之烈的恨意!

他不是在下棋,他是在

掀棋盘!

“好,好一个报复!”

皇帝忽然笑了,笑声嘶哑难听,带着无尽的悲凉跟自嘲。

他看着底下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萧景,又看了看那个同样一脸平静的云知夏,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名为“疲惫”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一个被自己最亲近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天大的笑话。

“来人。”

良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

“传朕旨意。”

“贤王萧景,言行无状,德不配位,即日起,削去其所有封号,禁足于贤王府,无朕旨意,终身不得出。”

“至于长公主”

他顿了顿,将目光重新落回到了云知夏的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明。

“既然你无心朝政,那朕,便成全你。”

“从今日起,你便安心在你的静心苑,做你的神农谷主,开你的医学院吧。”

“这朝堂上的事,你不必再管了。”

这道旨意,看似是惩罚了萧景,成全了云知夏。

实则,却是将她所有的权力,都收了回去。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监国摄政的长公主,只是一个

空有虚名的神医。

一个被彻底架空,再无半分实权的

吉祥物。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跟

一丝心照不宣的了然。

他们知道,这场由一个女人掀起的,搅动了整个大乾王朝的风波,终于

要落幕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大戏即将以皇帝的完胜而告终时。

云知夏,却又一次,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没有谢恩,也没有辩解。

她只是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了那份早已被她研究了无数遍的,真正的

《神农谷商道图》。

她将那份足以颠覆整个大乾经济命脉的地图高高举起,声音清越,响彻整个金銮殿。

“陛下,臣妹,还有一事相求。”

皇帝的眉头,几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说。”

“臣妹听闻,南境之外的蛮族,近日屡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云知夏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

“靖王殿下此去平乱,路途凶险战事焦灼。臣妹心甚忧之。”

她顿了顿,抬起头,那双清亮的眸子,直直的迎上龙椅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

“臣妹不才,愿以神农谷未来十年所有收益,充作军饷,助王爷平定蛮乱。”

“另外,臣妹还愿亲率神农谷三百六十五位弟子,前往南境,为我大乾将士医治伤病稳定后方。”

“只求陛下,能允臣妹,一个身份。”

金銮殿上,云知夏的声音清越,如珠落玉盘,每个字都清晰敲打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神农谷十年收益充作军饷。

亲率三百弟子奔赴南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请奏,这是在用自己全部的家底跟身家性命,做一场豪赌!

赌注,就是那个远在千里之外,正在尸山血海中搏命的男人。

满朝文武再次被震的外焦里嫩。

他们看着那个跪在地上,身形纤细却脊背挺直的女子,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敬畏,变成了彻底的

匪夷所思。

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图什么?

图那已经成了她前夫的靖王?

还是图那远在天边,看得见摸不着的南疆兵权?

御座之上,皇帝那张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死死盯着云知夏,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是滔天怒火,是被人一再挑衅的暴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嫉妒。

是的,嫉妒。

他嫉妒萧珏。

嫉妒他能拥有这样一个,愿意为他豁出一切,不惜与整个天下为敌的女人。

而他自己,坐拥这万里江山,后宫佳丽三千,却连一个能与他推心置腹的人,都没有。

“皇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皇帝的声音,沙哑的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南疆是什么地方?瘴气遍地蛮人横行!你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去那种地方,不是送死吗?”

“陛下,臣妹知道。”

云知夏缓缓抬头,那双清亮的眸子,平静的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但,臣妹更知道,为人妻为人母,当与夫君同心与骨肉同命。”

“五年前,是臣妹无知,误信奸人,才与王爷生了嫌隙,让他受尽了这五年的相思之苦。”

“如今,他为国出征,九死一生。臣妹若还安坐于这京城繁华之地,贪享富贵,那臣妹与那草木禽兽,又有何异?”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清亮的好像凤鸣,响彻整个金銮殿。

“臣妹今日,不求什么监国之权,也不求什么公主之名。”

“臣妹只求陛下,能允臣妹,恢复靖王妃之名。”

“让臣妹,能以妻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去到他的身边,与他生死与共!”

这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掷地有声。

殿内那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臣,甚至都忍不住偷偷抹起了眼泪。

好一个贞烈女子!

好一个情深义重的靖王妃!

萧珏刚毅的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一下,那双总是燃着火的凤眼,此刻竟是一片滚烫赤红。

他看着那个为了自己,不惜再次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的女人,那颗早已被仇恨跟杀戮填满的心,在这一刻,被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彻底填满。

他想上前,想把她紧紧揉进自己怀里,告诉她,别怕,有他在。

可他不能。

因为他知道,这金銮殿上没有儿女情长,只有君臣之别。

顾晏尘那总是清冷的面庞上,也终于有了裂痕。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神情决绝,那双总是带着倦意的桃花眼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名为“心碎”的痛楚。

他知道,他输了。

从云知夏说出那句“生死与共”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输的,一败涂地。

他等了五年,守了五年,最终,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奋不顾身。

慕容熙则“啧”了一声,他摇着扇子,那张总是笑嘻嘻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真正的苦涩。

他以为,他用无尽的财富跟最顶级的资源,就能打动这个女人的心。

可他错了。

他给的,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他输给的,不是萧珏的权势,也不是顾晏尘的谋略。

他输给的,是那五个字。

——生死与共。

“好,好一个生死与共!”

龙椅之上,皇帝忽然笑了,笑声在空旷大殿里显得格外瘆人。

他看着底下那三个神情各异的男人,又看了看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云知夏,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是滔天怒火,也是

无尽的疲惫。

他知道,他又输了。

他用皇权,用利益,用尽了所有帝王心术,却还是没能困住这只早已长出了利爪的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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