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间,晨光微熹
此地荒郊野外,却无香炉祭品。
张飞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有一块被桃树根顶起的方正青石。
他大步流星走去,用手扫去浮土,笑道:
“没有香炉,便以此石为台!
没有三牲,俺便插土为香!
苍天后土在上,证的本就是咱这一片真心!”
张飞说罢,便从地上抓起三把混着桃花瓣的净土,堆在石台之上。
刘备见状,亦是豪情满怀,对陈默笑道:
“翼德粗莽,倒是合了‘大道至简’的道理。
子诚,你我兄弟,本就无需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不是
这根本就不是讲不讲繁文缛节的问题……
陈默望着眼前的简陋“祭台”,只觉得刘备的声音象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不是历史上关羽关二爷的位置吗?
我不会……真篡了那位关圣帝君的命格吧?!
一瞬间,无数演义话本的片段涌入脑海。
温酒斩华雄,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刮骨疗毒……
而如今将要跪在这桃树下,与刘备张飞一同对天盟誓的,却成了自己?
“这该不是那两点‘魅力’属性加成的作用吧?”
陈默心中暗道。
应该不是至少这绝非全部原因。
虽然如果没有这两点魅力,当初简雍根本不会看他“顺眼”,就更不会为他传话给刘备。
那后续的一切都无从谈起。
但陈默也清楚,仅靠几点数值加成,远远不足以走到这一步。
可若非自己先前力排众议,在一线天设伏斩杀鲜卑。
若非自己定计除掉范阳张氏这颗毒钉。
若非昨夜在百名白马义从的箭雨之下,以三寸不烂之舌辩退田衡,救下众人性命……
若不是这一次次生死与共,赢得了刘备与张飞发自内心的认可与信赖,这场“桃园结义”根本就不会发生。
自己终究不能,也无法错过这个机会。
陈默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神色最终释然。
“如此极好!”
他上前一步,与二人并肩而立,
“能与玄德兄,翼德兄共谋大业,乃子诚毕生之幸!”
三人并肩,对着那青石上的三把尘土,郑重下拜。
刘备年长,为兄。
陈默居次。
张飞为弟。
三人同声立誓:
“我刘备!”
“我陈默!”
“俺张飞!”
“虽非同宗,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毕,三人叩首。
晨风吹过,满树桃花瓣如雪飘落,洒在三人甲胄之上。
当陈默再次抬起头时,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金光划过眼前。
【史诗级成就达成:桃园之誓】
【历史关键节点改变:您已成功取代历史人物,完成事件“桃园结义”】
【声望结算:你的名望值大幅增加!当前名望:458】
【您的当前排名为:8,201名】
【解锁新权限:武魂初铸(被动)】
【你的武力值将得到一定程度的固化,并在学习武技时获得微弱领悟加成】
光华散去,陈默感觉一股暖流传遍四肢百骸,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魅力值再添一点!排名再次上升一千五百多名!
但真正让他有些期待的,还是全新的被动技能【武魂初铸】。
这项技能附带的“武力固化”效果,意味着他这具身体的潜力被真正激发,不再是先前空有气力而无法掌控的农户之躯。
而另一条“领悟加成”更是雪中送炭。
陈默正愁这具身体空有蛮力而无武技章法。
这次的权限解锁,正好为他带来了弥补这块短板的可能性。
……
张氏坞堡十几里外,义从大营。
中军大帐内,公孙瓒正用一块油布仔细擦拭着手中马槊。
“启禀将军。”田衡步入帐中,单膝跪地,
“范阳张氏已灭。
缴获粮草八百石,各式兵甲三千馀具,尽数入库。
张氏嫡子张炬自密道遁走,臣已按将军之令,故意放行,并遣人暗中尾随。
果不其然,那密道出口直通西山,沿途发现数个暗仓,皆囤积兵械,如今已尽数查获。”
公孙瓒擦拭长槊的动作没有停下,只是微微颔首。
“做得不错。”他缓缓起身,语气里并无波澜,
“此计顺藤摸瓜,引蛇出洞。
这张氏馀孽,倒是替我们省了不少事。”
他走到帐口,冷冷道:
“幽州若想安稳,必先断其腐根,再育新苗。”
田衡垂首,随即禀报道:
“只是那馀孽张炬并未逃远,便被涿县刘备带人截杀于西山密林之中。”
他将昨夜林中的对峙,与陈默的相应说辞,一五一十地都讲了一遍。
末了,他拱手问道:“刘氏义军此举,将军当真不打算追究?”
公孙瓒发出一声冷笑。
“追究?何必追究?”
他转过身,
“那刘备与我同在卢师门下求学,好歹有几分师兄弟情分。
此人并无惊天纬地之才,却偏偏能聚拢人心。
而以你所言,那个叫陈默的记室更是舌辩如流,深谙人性。
我倒从未听过幽州地界有这等人物。
此辈若能为我所用,胜过千军万马。”
他顿了顿,目中寒光一闪而过:
“不过——
若他们胆敢生出更多不该有的野心,吾必亲手斩之。”
短短几句话,让田衡心底微寒。
他深深叩首,不再多言。
……
数日后,涿县城内表面上恢复了平静,街头巷尾的议论却未曾停歇。
范阳张氏,一个盘踞在涿郡多年的乡霸豪族,因为私通黄巾乱贼,在昼夜间灰飞烟灭!
张炬的头颅也被刘备装在石灰匣中上交州府,只说是义军讨贼所得,顺理成章地记作了一笔功勋。
百姓们私下里交口称赞,无不称颂“刘玄德与陈子诚为民除害”,甚至有孩童将义军的事迹编成了歌谣传唱。
刘备与陈默声望日隆,赫然成了涿郡百姓心中的英雄人物。
这一日,天色尚早,一辆华贵马车便停在了刘备家门前。
刘氏本家族老刘民友竟亲自登门,送上请柬,声称于府中设下盛宴,遍请涿郡名流。
宴席设在刘氏宗族的祠堂正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陈默记得,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到幽州时,也曾来到这里。
那时他只能在张世平的引荐下,远远地侍立一旁,卑微如同喽罗。
而如今,却是族老刘民友亲自将他们迎至首席,亲手奉上香茶,将二人奉为上宾。
此间待遇参差,可谓天壤之别。
“玄德贤侄,子诚贤侄,”
刘民友举起酒杯,脸上满是惭愧,
“昔日老朽有眼无珠,不识英雄就在眼前,今日方知二位乃是人中英才!
这杯酒老朽自罚,愿与玄德,子诚二位贤侄重新相识!”
说罢,他一饮而尽。
在座的宾客之中,还有数码涿郡本地的士族豪强。
他们曾几何时对刘备二人也是爱搭不理,此刻却纷纷起身附和,脸上再无半分倨傲。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范阳张氏的满门复灭,是公孙瓒这位幽州“屠夫”敲响的一记警钟。
席间,面对众人的吹捧与试探,刘备依旧寡言少语。
他只是缓缓放下酒杯,沉声叹了一句:
“黄巾未平,乱世或起。
诸君身为大家,当慎守本土,约束族人,以固乡里,方是长久之道。”
寥寥数语。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心中凛然。
那些原本还想旁敲侧击打探消息的心思,此刻尽数熄灭,再无人敢多言。
宴罢归家。
月上中天,夜深人静。
粥铺院中,张飞正赤着虬结上身,在月光下呼喝有声。
他手中挥舞的并非惯用矛戟,只是一柄寻常短刀,刀光翻飞间却依旧虎虎生风。
见到陈默回来,张飞收了刀势,用挂在脖子上的布巾擦了把汗。
“二哥,你回来了。”
他顿了顿,瓮声瓮气道:
“俺先前看你这身板不弱,气力也足,就是没几分象样的武艺。
光有蛮力,不成气候。
待到真上了战场碰上硬茬子,怕是要吃大亏的。”
陈默闻言坦然笑道:
“三弟所言极是,我确实空有一身农户力气,却不知如何使用。
此间事了,正要向你与大哥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