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是文雅至极。贾赦这边有贾敬帮忙,自然是毫无悬念地赢了。
可谁曾想,霍显愿赌却不愿服输。
晚上趁着众人散去,偷偷带着家仆去翠红楼将那女子抢进了府里。
第二天遇见牛继宗,还把他打了一顿。
这可把贾赦气坏了。
紧接着便带着牛继宗等几个人,也顾不上什么规矩礼数了,耍了些小计谋偷偷潜入东平王府,一番如同土匪般的打砸抢掠,肆意妄为。
把东平王府搅得是乌烟瘴气、一片狼藉。霍显气得暴跳如雷,手持宝剑,在大街小巷四处寻觅贾赦,一心要找他报仇雪恨。
谁曾想,人是找到了。可贾赦几招就把霍显给打趴下了。
那时的流言蜚语在京城里不胫而走,成了纨绔子们争斗的佳话。
谁承想今日这幕竟会再度上演。
贾赦领着人马,硬生生把东平王府的大门给撞了个稀巴烂。
当真是骇人听闻。
东平王府那大门,朝臣们皆知其坚如磐石。
哪料到贾赦仅带了二十余人,便将其一举攻破。
真是勇猛无双。
“柳芳,你且猜猜,贾恩侯这次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混进东平王府的?”
“难不成是直接强攻进去的?可那大门可是个天大的阻碍啊!”
牛继宗端起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大大咧咧地向柳芳发问。
坐在对面的柳芳,同样是一脸茫然,满心疑惑。
要知道,东平王府的那扇大门,在整个京城那都是出了名的厚重坚实。
当年他们,也是费尽心机使了计谋,才哄得侍卫从里面把门打开。
瞧如今这情形,似乎是贾赦硬生生地砸开了门闯进去的。
就连他这个自诩为四王八公一脉中足智多谋的“智多星”,此刻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
“会不会是那个能把熊瞎子都打死的贾琮,凭借蛮力把门推开的呀?”柳芳有些犹豫不定地对牛继宗说道。
一听这话,牛继宗直摇头。
不可能,他承认贾琮有些蛮力,但这力气也未免太夸张了。
要知道那大门可是用千年松木制成的,平时开关都得八个人一块儿使劲,才能挪动。
贾琮一个人,怎么可能!
世上哪有这样的人。
最后两人经过一番商讨,得出个结论,极有可能是贾琮带着那二十几个手下一起合力推开的。
贾琮天生神力,再加上荣国府的护卫在一旁帮忙,或许才有可能。
要是光靠他自己,除非是神仙下凡,才能有这般力气。
牛继宗越想越好奇。
当下便干脆拉着柳芳前往荣国府找贾赦,他们非要当面问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龙首宫内。
太上皇轻捋着略显花白的胡须,听戴权讲述着东平王府发生的事。
当听到贾琮一脚踹开了东平王府的大门时。
他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对于东平王府大门的坚固程度,太上皇自然心知肚明。
太祖在位那会儿,下令兴建东平王府,彼时太祖已然成功收复了往昔丢失的疆土。
但他忧虑日后或许会有意外变故,倘若蛮夷之邦趁机来犯京城。
那东平王府便能充当最后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所以,当第一代东平郡王着手修建王府之时,皇族也是不遗余力地给予支持。
那棵历经千年岁月的松木,便是太祖专门派遣人手,在全国范围内四处搜寻。
耗时整整五年,才寻得这令他极为满意的木材。
再经由东平郡王一番精雕细琢,这才打造出了这扇厚重无比的大门。
历经悠悠百年时光,始终无人能够将其撼动分毫。
莫说撼动了,就算是军中三五个身手不凡的高手齐心协力,也休想推动这扇门。
更别提此次还加上了门栓。
这门栓同样是用百年长白松木精心制成,坚固程度超乎想象。
为了实现最为卓越的防御功效,东平郡王在门栓的设计打造上也是煞费苦心。
历经百年岁月,唯有贾赦小时候带着一帮人,靠着阴谋诡计得以进入其中。
然而此次,这扇门竟被一个人直接一脚踢折了。
听闻戴权前来禀报此事后,就连太上皇都感觉此事太过离奇,简直难以置信。
贾琮这个虎小子,身上到底藏着多少力气。
连这么厚重的大门,都能一脚踹开。
要是上了战场,绝对是攻城拔寨的一把好手。
太和宫内。
皇帝龙瑾禅也同样收到了这个消息。
待夏守忠言罢,龙瑾禅连声赞道:“妙,妙,妙!”
甄太妃于后宫中屡屡刁难赵太后,而其子龙瑾煜对皇位尚存几分敬畏之心。
今日,贾赦率众将甄太妃的仪仗,东平王府,给捣了个稀烂。
连那百年未曾被破的大门,也被他们一举攻破。
此刻,龙瑾禅只觉如置身酷暑,忽而一阵清风拂面。
只两个字——“快哉!”
贾琮这小子,实乃天赐之福将。
自皇家围猎以来,诸多好事便如春雨般纷纷落至朕身。
龙瑾禅又咯咯笑了几声,转而吩咐夏守忠道:“大伴,你且去为贾琮送上些金银宝器,绫罗绸缎,告知他,此乃朕特意赏赐于他。”
闻此言,夏守忠亦咯咯笑了起来。
这般落井下石,虽觉不妥。
但着实痛快!
一入荣国府,便见大管家林之孝候于门首。
他还道是出了何事。
“大老爷,老太太请琮三爷往荣禧堂问话。”
林之孝言辞恭谨地说道。
贾赦闻言,刚熄的怒火腾地又起。
他语气冰冷地问林之孝:“不知老太太此番又是所为何事?”
见贾赦语气有变,林之孝连忙摇头。
他当时正在外头,被老太太的贴身丫鬟鸳鸯寻到,命他往东院寻琮三爷。
可他在荣国府寻了一圈,也未见琮三爷踪影,经下人打听,方知琮三爷自皇宫归来后,便随大老爷贾赦出门了。
特此在此恭候。
面对贾赦父子,林之孝心中满是畏惧。
前几日,贾琮踹宝二爷之景,仍历历在目。
宝二爷有老太太护着,还挨了一顿狠揍。
更何况他们这些无足轻重的下人呢。
“许是因元春小姐之事。”
为免得罪贾琮,林之孝将自己的揣测说了出来。
自贾琮离去后,老太太便在贾宝玉的搀扶下,前往林黛玉房中。
她闻听林黛玉这几日身子愈发孱弱。
前去探望外孙女。
哪料,一进门便见二房大女儿贾元春立于那里。
贾母唬得魂飞魄散。
还当她是从宫中偷跑出来的。
通常皇宫之人探亲,需提前一月知会。
而娘家则需备足礼数。
此番贾元春不声不响地回来,贾母断定,她定是偷跑回来的。
当下大怒。
一敲拐杖,便要将贾元春重新送回皇宫。
贾元春此番归来,也断了贾母的一桩心事。
她本意是送贾元春进宫,若能封为贵妃,贾家宁荣二府便可借贵妃之势,重归顶级勋贵之列。
可如今贾元春回来,贾母的梦想彻底破灭。
荣禧堂内。
贾母脸色阴郁地坐于首位。
对于贾母的问话,贾元春一概不答,只依着贾琮上次教她的法子。
一味摇头。
贾母见儿女如此反常,只道是贾元春在宫中出了大事。
当下心中慌乱不已。
急忙命人前往皇宫打探。
最后还是年幼的贾惜春,童言无忌地说了出来,道是元春姐姐是琮三哥带回来的。
话刚出口,林黛玉狠狠地剜了贾惜春一眼。
想不到,最终还是惜春这个小叛徒泄了密。
自贾母发现贾元春时,林黛玉观其神色,便知大事不妙。
众姊妹便帮着贾琮隐瞒贾元春之事。
可谁又能料到,年纪最小的惜春竟守不住口风。
将事情和盘托出。
一闻又是贾琮所为,贾母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怒火中烧。
平日里。
这孽障小闹也就罢了。
想不到如今竟胆大包天,将贾元春从皇宫里偷偷带了回来。
这可是毁誉参半的大事啊。
倘若引得皇帝与太上皇对贾家心生厌恶,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想明白这一切,贾母即刻吩咐林之孝前往东院找寻贾琮。
对于贾元春回府之事,她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必要时,还得联络四王八公一脉的老亲戚,在太上皇面前说几句好话,将贾元春之事遮掩过去。
若是皇宫那边察觉,定是一场祸事。
“那孽障究竟是怎么回事,整日里惹是生非。”
“在府中称霸一方,非但打了宝玉,如今竟连皇宫都敢祸害。”
“这是要将贾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贾母挥舞着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打着荣禧堂的地面。
贾琮这几日的行径,着实让她恼怒不已。
且不说打宝玉之事,清偿户部欠款也算是大功一件,但私自将贾元春带回荣国府,便是天大的罪过。
功不抵过。
弄不好,整个荣国府都要受到牵连。
想到此处,贾母心中愈发恼怒。
催促着身旁的丫鬟鸳鸯,问贾琮何时才能到来。
而鸳鸯也不知晓,只说琮三爷似乎与大老爷一同外出了。
一听这话,贾母怒不可遏。
这都到了危急关头,想不到他们父子俩还有心思外出闲逛。
当真是心大无比。
“去把老二和二房媳妇叫来,让他们亲自来管教自己的儿女。”
找不到贾赦,贾母只好派人去叫贾政。
不多时,贾政与王夫人匆匆走进荣禧堂。
贾政见到贾元春的那一刻,倒还算镇定。
而王夫人,却是脸色骤变。
这不是送进宫的大女儿元春吗?
她怎会在此?
私自出宫?
若被发觉,那可就失去了圣宠的机会。
哪有皇帝会喜欢一个不懂规矩的嫔妃呢?
“元春,你怎敢私自出宫,自己回来了?”
王夫人面色阴郁地质问女儿。
一想到自己多年期望的女儿,在宫中可能再也得不到圣宠,她心中便恼怒至极。
为何?
记得以前女儿乖巧听话,琴棋书画样样皆精。
自己成为贵妃母亲的梦想,就这样被无情地打破了。
“禀告母亲,一切还是等琮三弟回来再说吧。”
贾元春语气平静地说道。
多年的深宫生活,让她养成了一份从容不迫的气质。
她明白,此时多说无益。
老太太和母亲对自己出宫有着根本上的误解。
自己无论如何辩解,她们都不会相信。
听到大女儿竟提及贾琮的名字,王夫人顿时怒不可遏。
“你这丫头,我看是在宫中待傻了。”
“贾琮前几日刚把你亲弟弟宝玉打了,你还替他说话。”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宫去,否则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听到女儿提及贾琮的名字,王夫人彻底失去了理智。
前几日,贾琮踹了贾宝玉一脚,让王夫人心疼了许久。
在荣禧堂的下人,只要谁敢在她面前提及贾琮,立刻就会被她喝斥走。
想不到,如今亲女儿竟不向着自己的亲弟弟,反而与大房的贾琮看似关系匪浅。
这怎能让她不怒?
听到母亲的怒吼声,贾元春并未紧张,只是闭上双眼,沉默不语。
她知道,此时多说无益。
眼见爱女如此光景,王夫人心头愁云密布。
往昔之时,女儿绝非这般模样。
昔日对她言听计从,对老太太的话语,亦是如此顺从。
她心中满是困惑,不过数年光景,怎就变成了这般光景。
与此同时。
贾琏极为机敏,仗着家中仆人无法探听朝堂之事,每日偷偷前往户部理事。
数天悄然流逝,家中竟无人察觉。
直至这一日,有人向贾政道贺。
贾政初时一头雾水,询问之下方知贾琏在户部协助查账,竟查出了太监贪污皇庄之利,事后得皇上亲自嘉奖,还赐了一顿御膳。
贾政心神不定地返回贾府,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两个时辰过去,仍旧未曾踏出,连晚膳也未曾享用。
王夫人唤来小厮一问,方知贾琏已任户部员外郎,办事得力还获陛下御膳赏赐。
王夫人满面惊愕,手中佛珠攥得紧紧的,“贾琏何时进了户部,还当了五品官?”
周瑞家的也震惊不已,连忙派人出去打探。
天色已黑,打探之人方归。
“前些时日,大老爷让琮哥儿前往户部偿还银两,有幸与户部尚书陈大人结识。大老爷又特意递了名帖,次日琏二爷便去户部赴任了。”
王氏闻言咬牙切齿,怒火中烧砸了不少屋中之物。
“琏二爷万不能再留在户部了。”
贾琏官职与贾政平起平坐,府中仆人皆是势利之徒,于她收拢人心大为不利。
王氏轻声对周瑞家的吩咐道,周瑞家的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低声回应:“琏二爷早已离府另居,就住在长公主府所在的那条街巷。”
“老奴已派人打听,那座庭院写的是琏二爷的名讳,并非租赁而来。”
“琏二爷那边的仆从并非咱们府中所派,他的饮食起居管束得极为严密。您吩咐的事,恐怕难以办成,还容易给人留下话柄。”
王氏闻言闭眼吸气,手中佛珠拨弄得更快,过了许久方问周瑞家的。
“凤儿近日在做什么?你去将她叫来,就说我有事要与她说。”